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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放肆！”
“儿子不敢。”
皇后忍住胸口的怒气，道，“我与你父王的事，你不需要管，也管不着。”
高且梵站起身，“那儿子的事，也请母后不要多加干预。”
“且梵，你连你父王的遗愿也不听吗？”
高且梵沉默了一会儿，未几，他道，“母后，并非儿子不肯，是高慕容欺人太甚，若母后要因此怪罪儿子，请恕儿子不孝了。”
皇后目送着高且梵的背影离去，心底冰凉，“嬷嬷。”她疲惫的坐下来，唤出了一直守在内屋的老嬷嬷。
“娘娘，要不要去休息一会儿？”亲眼目睹了母子二人的争执，老嬷嬷心中感叹万千，这二十多年来，皇后过的什么日子，吃了多少的苦，全是她一个人看在眼里。
“本宫没事，嬷嬷，本宫要见一个人。”
“皇后娘娘想见谁？”
“狄王妃，叶宁。”
一个时辰后，京中云飞楼包厢。
叶宁与一华衣贵妇相视而坐，两人的面前分别摆着一杯清茶，除此之外，桌面上别无他物。对视了一会儿，叶宁道，“儿媳不明白，母后此举何意。”
那华衣贵妇正是皇后。
皇后倒是不卖关子，打破了沉默之后，她微微一笑，“本宫不想让且梵知道本宫与你见面之事。”
叶宁顿时恍然，她扬起眉，道，“那么，您今日与儿媳所说之事，定也不愿让他人知晓？”
“本宫既是冒险出宫与你相见，便是信你是个聪明人，什么话该说，什么话不该说，相信听完之后你心里会有一个答案。”
对于皇后突然下达的诏令，叶宁心里不乏疑虑，且此次召见与寻常大有不同，并非由内侍太监宣旨觐见，而是让皇后身边的老嬷嬷亲自接引。接引的地点亦不在宫内，而是京中名不见经传的茶坊云飞楼内。
因叶夫人一事，叶宁心中对皇后并无多少的好感，皇后大抵亦是，两人之间不过区区见了几面，却每一次都是争锋相对，不欢而散。
“是么？愿闻其详。”
“你猜，高慕容现在何处？”皇后看着叶宁的脸色，忽道。
叶宁心中一动，却是面不改色，挑起一个没有感情的弧，“自然是在死牢。”
“为何此般笃定？”
“四王爷关押于死牢，不是大周百姓都清楚的事吗？”叶宁反问。
“若本宫道，关押在死牢里的人，并不是高慕容本人呢。”
皇后的话如静水中突然跌落的巨石，激打的叶宁心绪紊乱，她却不得不维持住面上的平静，生怕皇后的话只是对她的试探。
“母后，此话何意？”
“聪明如你，不会听不懂本宫的意思。”
“可我不信。”叶宁淡淡道，“若事情真如母后所言，那现在关在死牢里的人又能是谁？”
“高慕容培养的忠侍，黑昱。”皇后看着叶宁，笑容带着一丝诡异，“说起来，此人，你也应该认识。”
叶宁笑，不退一分，“黑昱？此人是谁，叶宁从未听说过这个名字，更谈不上认识。”
皇后意味深长的道，“你不认识这个名字，不代表就不认识这个名字的主人，可能，他过去跟你认识的时候，还不叫这个名字。”
叶宁语气寡淡，似对这个话题并无兴趣，“不叫这个名抑或便是截然的陌生人，前尘往事于叶宁而言，已是过眼云烟，不愿再过提及。”
她拒绝的如此决绝，不留给皇后一丝可乘的余地。
四目相对，两人都从彼此的眼神中读出了火焰，谁也不肯弱于谁，或者说，是谁也看不透谁。
皇后凝视着眼前年龄尚浅却应对老练读不出稚嫩的女孩，仿佛看到了很多年前的自己。